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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暴君的皇后是状元第180章 猜疑

咔。

一声脆响。

在死寂的宣室殿内惊得殿外守夜的宦官心头一跳。

刘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案几上没有茶只有一滩水渍和他掌心里嵌着的玉杯碎片。

锋利的瓷片扎破了天子的皮肤暗红的血珠一颗颗沁出沿着威严的掌纹蜿蜒。

他不觉得疼。

郭舍人站在殿门阴影里连呼吸都已停滞。

刘彻已经在御座上枯坐了整整一夜。

直到这声碎响才证明他还活着。

刘彻的脑海里只有一个画面像鬼魅般反复冲刷灼烧着他的神智。

城南粥棚鼎沸的人声。

那根沉重的铁杖从天而降砸碎了刺客的头骨。

张骞转身用那双丈量过万里黄沙的臂膀将他的皇后牢牢护在身后。

而他的皇后惊魂未定看着张骞几乎是脱口而出。

“子文阿兄。

” 仅仅四个字。

穿透了十八年的光阴穿透了他倾尽天下的宠爱像一根烧红的铁钉精准无误地狠狠钉进了他的心脏。

子文阿兄。

她叫得那么自然那么熟稔。

仿佛他们之间十几年的夫妻情深她腹中的皇子甚至他这个天子都只是虚幻的泡影。

那一刻他才是那个多余的局外人。

“陛下天亮了。

” 郭舍人鼓起毕生的勇气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椒房殿那边……派人来问了几次说娘娘她……” “椒房殿?” 刘彻咀嚼着这三个字舌尖尝到的是自己血液的铁锈味。

他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这三个字。

他怕看见她为另一个男人担忧的脸。

更怕从她眼中看到对自己这个丈夫的疏离。

那会让他彻底失控。

刘彻猛地站起身将那只染血的右手负于身后仿佛在隐藏一个丑陋的秘密。

“摆驾。

” 他嗓音嘶哑。

郭舍人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陛下……去何处?” 刘彻的目光越过层层殿宇投向了未央宫那个早已被遗忘的东北角那里阴冷潮湿住着一个同样被遗忘的女人。

“长信殿。

” 吱呀—— 长信殿的宫门开启像一头沉睡的巨兽被人强行从梦中唤醒发出了不满的呻吟。

王桑刚对镜梳洗当她看清那个身披玄色龙袍、带着一身地狱寒气踏入殿内的帝王时心脏几乎停跳。

陛下! 不是狂喜。

是一种被毒蛇盯住的战栗和随之而来的、冰冷的兴奋。

机会。

她等了太久、太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王桑迅速冷静下来没有尖叫没有失措只是扯过一件素色外袍披上从容地走到殿中在离皇帝三步远处盈盈下拜。

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被惊动的仓皇。

“臣妾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

” 刘彻没有理她。

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那身寒气几乎要将殿内的空气冻结成冰。

他摊开还在渗血的右手看着掌心的伤口。

“酒。

” 只有一个字。

“是。

” 王桑立刻起身亲自捧来最好的兰陵美酒和一只干净的青铜酒爵。

她走到刘彻身侧为他斟满。

刘彻接过一饮而尽。

王桑再斟。

他再饮。

他不是在喝酒像是在服毒试图用一种毒去解另一种更猛烈的毒。

殿内只有酒液倾倒和帝王吞咽的声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王桑跪坐在他脚边一言不发。

她知道此刻任何献媚都显得廉价。

她只是在等。

等一个他最脆弱的瞬间。

第七盏酒下肚刘彻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恍惚。

就是现在! 王桑深吸一口气猛地叩首在地额头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陛下!” 刘彻喝酒的动作一顿阴沉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

“臣妾……有一事相告。

” 刘彻的瞳孔微微一缩。

王桑维持着叩首的姿势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诉说一个会招来杀身之祸的秘密。

“臣妾年幼时曾在淮南王府见过一位名为‘卫荠’的女子。

” “她……与如今的皇后娘娘生得一模一样。

”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王桑没有抬头继续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冰冷语调说道: “可是陛下臣妾记得很清楚。

” “臣妾五岁那年她已被刘安虐杀弃尸荒野。

” “臣妾……当时亲眼所见。

”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扎进刘彻的耳朵。

“一具断气的尸体是绝无可能生还的。

” 她只是陈述了两个冰冷、矛盾、却又都指向“事实”的真相。

一个女人叫卫荠和皇后长得一样。

这个女人死了。

她亲眼所见。

这比任何猜测都更具杀伤力因为它将所有荒谬的、不可思议的空白全都留给了皇帝自己去想去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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