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燕云做少东家第196章 大雾起薄香消
惊轲眉头紧锁。
这样下去不行!姜隗的疯狂源于毒素侵蚀心智的幻觉单纯的武力压制只会让他陷入更深的癫狂直至力竭而亡或者拉着自己同归于尽。
必须唤醒他!哪怕只有一瞬的清明! 惊轲再次荡开姜隗疯狂刺来的细剑借力后掠数丈暂时拉开距离。
在姜隗再次扑来的瞬间惊轲做了一个让姜隗动作微滞的动作——他收起了长虹剑并未拔枪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支通体漆黑、质地温润的洞箫。
姜隗血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本能的困惑。
惊轲将洞箫凑近唇边无名心法运转到极致精神高度凝聚摒弃了林间的杀伐之气心神沉入一片空灵悠远之境。
呜—— 一声低沉、苍凉、仿佛来自亘古蛮荒的箫音骤然划破了雾隐林死寂的浓雾! 这不是杀伐之音而是箫浪千吟! 箫音初起如幽谷寒泉清冷孤寂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穿透了姜隗周身狂暴的杀意和怨气。
紧接着箫音流转时而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河面带来万物复苏的暖意;时而如夏夜虫鸣宁静安详;时而又如秋叶飘零带着淡淡的哀伤与释然;最终归于冬夜的静谧与包容。
这箫浪千吟非攻非守乃是惊轲心法中蕴含的“静心”、“涤魂”之秘技以音律沟通天地洗涤心灵尘埃抚平躁动狂乱。
箫音入耳姜隗疯狂扑击的身影猛地一僵!那血红的双眼中狂暴的杀意如同潮水般剧烈波动、挣扎。
他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嘶鸣仿佛有无数声音在脑海中交战。
“不……不是姐姐……毒……好痛……”破碎的词语伴随着痛苦的呜咽从他口中溢出。
箫音连绵不绝如同最温柔也最坚定的手一遍遍抚过他混乱不堪、被毒雾和幻觉撕裂的灵魂。
惊轲专注地吹奏着将自身那份历经磨难却始终不灭的坚韧意志融入箫声之中。
渐渐地姜隗眼中的赤红开始褪去疯狂扭曲的表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他抱着头的手缓缓放下身体不再颤抖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
周身那浓烈如血的怨气和阴冷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悄然消融了大半。
箫声最后一个悠长的尾音缓缓消散在浓雾中。
姜隗抬起头盖头早已滑落露出一张苍白、疲惫但眼神已恢复了些许清明的年轻脸庞。
他看着不远处手持洞箫、玄衣肃立的惊轲那双与自己“姐姐”神似的眉眼此刻却带着一种完全不同的、洞悉一切的深邃与沉静。
“你……是谁?”姜隗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带着劫后余生的迷茫和深深的疲惫再没有半分之前的疯狂戾气。
他手中的红伞和细剑无力地垂落。
浓雾依旧翻涌但这一小片区域却因那洗涤灵魂的箫声暂时归于一种奇异的平静。
惊轲看着眼前这个不人鬼不鬼的青年摘下面具沉声开口:“我叫惊轲你是谁?” 惊轲收起洞箫并未靠近只是隔着几步的距离在另一块相对干燥的巨石上坐下。
良久姜隗才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头顶被浓雾遮蔽的天空仿佛在穿透那无尽的灰白望向某个早已不复存在的时光。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种梦呓般的飘忽。
“我……我叫姜隗。
”他喃喃道像在确认自己的存在。
“小时候……家里很穷。
爹……好赌输光了家当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娘……受不了苦跟人跑了。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那平淡之下是早已麻木的钝痛。
“只有阿姐……”提到“阿姐”二字姜隗死寂的眼中骤然迸发出一丝微弱却炽热的光芒如同灰烬中残存的火星。
“只有阿姐对我好。
爹喝醉了打人是阿姐护着我用背替我挡……额头上留了个月牙似的疤。
”他下意识地抬手虚虚地抚过自己光洁的额头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姐姐伤疤的触感。
“阿姐……很美。
就算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也像山里的野百合。
”姜隗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是一个被岁月和苦难几乎磨平的笑容。
“她爱美可家里连根像样的簪子都没有。
我就……偷偷去村尾老木匠那里看他干活捡些他不要的碎木头、边角料……用捡来的破瓦片磨用磨尖的石子刻……”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着像是在重复当年雕刻的动作。
“我……给她做了一支簪子。
很丑……歪歪扭扭的上面刻了几朵桃花。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窘迫但更多的是深藏的温柔。
“阿姐却高兴坏了天天戴着逢人便说这是我家小隗给我刻的……她还说等我再大些手更巧了给她画眉……她总嫌自己眉毛淡。
” 他顿了顿沉浸在短暂的美好回忆里。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
天快黑了我捡了满满一兜松子想着给阿姐炒了当零嘴。
”姜隗的语气陡然变得急促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仿佛被拉回了那个噩梦般的黄昏。
“我高高兴兴跑回家……门开着屋里……空荡荡的。
阿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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