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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奕第163章 礼服的暗袋与窃听器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十八日的香港已然是一具在硝烟中痉挛的残躯。

日军步兵在九龙半岛的街巷间逐屋清剿炮火越过狭窄的海峡将港岛北岸化作一片火海。

城市的脉搏——水电、通讯、交通——几近断绝唯有死亡与恐惧如瘟疫般肆意蔓延。

在这文明的最后余光里华懋饭店那场荒诞的慈善晚宴如同一个被迅速遗忘的、奢靡的噩梦。

黛甩掉跟踪后并未直接返回湾仔的住处而是绕了数个圈子确认绝对安全后才潜入位于西环一处废弃糖厂仓库下的新安全屋。

这里比“墨韵斋”更加简陋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糖浆腐败的酸腐气息。

唯一的光源来自一盏用罐头瓶改造的煤油灯火苗摇曳将她和“账房”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布满霉点的墙壁上如同两个在末日地穴中谋划的幽灵。

“周景明确认了‘海上’。

”“账房”听完黛简洁清晰的汇报眼中锐光一闪但语气依旧平稳如山。

他用炭笔在地图上南区游艇会的位置画了一个更重的圈。

“这与我们之前的推断完全吻合。

你做得很出色。

” 然而赞誉之后是更深的凝重。

“但‘渔夫’注意到了你”“账房”继续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军统的人尤其是‘渔夫’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流亡女教师’投以过多的关注。

你的身份或者你在晚宴上的行为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这不是好事。

” 黛点了点头脱下那件借来的、沾染了烟酒与恐慌气息的墨绿色丝绒旗袍。

她正准备将其折叠收起手指却在旗袍内侧腰线附近触碰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原本绝不该存在的硬物突起。

那感觉像是一粒被精心缝制在夹层里的、比纽扣更小的异物。

她的动作瞬间凝固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凉了下去。

一种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恐惧感沿着脊椎急速攀升。

“怎么了?”“账房”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

黛没有回答而是将旗袍平铺在简陋的木板上就着昏黄的煤油灯光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挑开腰线处那几乎看不见的缝线。

她的动作精准而轻柔仿佛在拆除一枚致命的炸弹。

很快一枚比小指甲盖还小、薄如蝉翼的金属片连同两节细如发丝的电池从夹层中滑落出来在木板上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

那是一枚极其精巧的窃听器。

空气瞬间凝固了。

煤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变得异常刺耳。

“什么时候……”“账房”的声音低沉得可怕镜片后的目光如同结冰的湖面。

黛的脑海中飞速回放着晚宴的每一个细节。

她进入更衣室更换旗袍……与几位女士短暂的、毫无营养的寒暄……服务生撞洒酒水……与周景明那关键的短暂接触……“渔夫”那探究的目光……最后回到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 “是在晚宴期间或者之后在我换下礼服之前。

”黛的声音因后怕而微微发紧但逻辑依旧清晰“更衣室人员混杂有机会做手脚的人不止一个。

可能是军统的人也可能是……其他势力。

” 她脑海中浮现出“渔夫”那冷峻的面孔但也无法排除日方特务甚至饭店内部被收买人员的可能性。

“账房”拿起那枚小小的窃听器在指尖反复摩挲仿佛在掂量其承载的毁灭重量。

“它听到了多少?”他像是在问黛又像是在自问。

两人开始进行严酷的逻辑推演: · 最坏情况: 窃听器从她进入更衣室穿上礼服开始一直工作到她返回换下礼服。

这意味着它录下了她与周景明全部的对话包括周景明那句关键的“海上”以及她引导性的提问。

这足以让监听者锁定周景明与“林默”之间存在不寻常联系并且明确他们关注的重点是一份在“海上”签署的密约。

· 次坏情况: 窃听器只在部分时间工作或者只录下了部分对话片段。

但即便是“海上”这一个词也足以引起监听者的高度警觉将“林默”与某个涉及海上事务的秘密行动联系起来。

· 潜在后果: 如果监听者是军统(“渔夫”)他们可能会据此调查周景明或者试图控制“林默”以获取他们感兴趣的情报甚至将其作为与日方或我方博弈的筹码。

如果监听者是日方(“梅机关”)那么“林默”的身份将彻底暴露面临立即被捕和处决的危险整个“云雀”网络在香港的残余力量也可能被顺藤摸瓜。

《孙子兵法·九变篇》有言:“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 他们不能寄希望于窃听器没录到关键内容必须按照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这件衣服以及你今晚穿过的所有衣物必须立刻彻底销毁。

”“账房”果断下令语气不容置疑“不是丢弃是焚毁灰烬也要处理干净。

你现在的住处无论是否被跟踪都必须假设已经暴露立刻放弃。

启用三号紧急转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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