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走天下第134章 鬼针传心
时年秋南方小城的街头飘着桂花香空气里还混着巷口油条摊的油烟味。
秦当归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药箱站在老槐树下身后跟着五个穿蓝布褂子的学徒。
白术靠在旁边的自行车上车把上挂着个搪瓷缸子缸沿磕了个豁口是前几年修水库时被石头砸的。
“今天的考核题”当归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学徒们“就治那位老乞丐的烂腿。
谁能让伤口收住脓就算过第一关。
” 他指了指不远处墙根下缩着的人那乞丐左腿从膝盖往下肿得发亮裤管烂成布条露出的皮肤发黑渗着黄脓苍蝇在周围嗡嗡转。
学徒们立刻围了上去有人从药箱里翻出脉枕有人蹲下来扒拉乞丐的裤腿。
当归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却有点发慌——他刚才差点脱口而出“先测个血糖”才想起这是1988年血糖仪这种东西只有大医院才有还是进口的稀罕物。
就像上周他给一个口渴多尿的老人看病下意识说“可能是糖尿病”结果白术瞪了他一眼事后拉到没人的地方说:“现在叫消渴症别乱讲新名词让人听见以为你搞资本主义一套。
” 穿越过来快四十年了日渐老去的当归还是常犯这种错。
前阵子评职称他写论文的时候差点加上“临床数据统计”还好白术路过瞥见一把抢过稿子划掉改成“病例观察总结”。
“现在讲的是实践经验不是你那套洋办法。
”白术当时的话还在耳边当归苦笑了一下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秦师傅”大徒弟周明举着纸笔跑过来“我开了四妙勇安汤金银花、玄参各三十克当归十五克甘草十克先清热解毒再活血止痛。
”他是市卫校毕业的总爱捧着书本说话。
当归点点头没说话。
另一边二徒弟李芳翻出一小瓶生肌散用干净的布条蘸着往乞丐的伤口上涂边涂边说:“我娘说生肌散最管用上次我爹脚烂了涂了三天就收口。
” 剩下两个学徒也围着乞丐忙乎一个给乞丐喂水一个蹲在旁边琢磨怎么包扎。
只有最小的学徒陈小满没动这孩子才十六岁是去年从瑶山来的话少总爱蹲在地里看草。
当归的目光落在陈小满身上。
这孩子穿得最旧袖口磨得发亮却总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只见他蹲在乞丐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朝着城外的方向跑了。
“哎你去哪?”周明喊了一声。
陈小满没回头只挥了挥手。
白术从自行车上直起身眉头皱了皱:“这孩子考核呢跑什么?” 当归却没说话心里莫名有点发紧。
他想起小时候大概也是这么大年纪父亲秦白术——不对是老了之后的秦白术带着他去郊外的田埂上指着一种开小白花、籽上带刺的草说:“这叫鬼针草新鲜的捣烂了敷在疮上比什么药都管用。
” 那时候父亲已经得了糖尿病腿也开始发麻却还是蹲在地里手把手教他认草药阳光照在父亲的白发上亮得晃眼。
“当归?你怎么了?”白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当归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湿了。
他赶紧别过脸擦了擦眼角:“没什么风迷了眼。
” 白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再问但眼神里多了点探究。
这些年他总觉得当归有点怪。
比如当归会突然说些听不懂的词像“二维码”“电脑”;比如当归看他的眼神有时候像看熟人有时候又像看陌生人;还有上次在水库当归捡到一个生锈的止血钳居然对着上面的小方块发呆说那是“穿越的线索”。
白术一直没问他知道当归心里藏着事就像他自己的“透骨眼”也从没跟外人说过。
就在这时陈小满跑回来了手里攥着一把新鲜的鬼针草草叶上还带着露水。
他蹲到乞丐身边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蘸着旁边学徒递过来的温水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乞丐伤口上的脓水然后把鬼针草放在石头上捣烂直到出了绿汁再一点点敷到伤口上。
“你这孩子胡闹!”周明急了“书上没说鬼针草能治烂腿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陈小满没理他敷完药又从怀里掏出一片大叶子盖在伤口上用布条轻轻缠好。
“我阿爷说的”他声音不大却很清楚“瑶山里人打猎受伤了都用新鲜鬼针草敷比草药膏管用。
” 当归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僵住了。
陈小满的动作、说话的语气甚至蹲在地上的姿势都和记忆里的父亲一模一样。
那时候父亲也是这样不管别人怎么说只信自己从实践里得来的经验。
新鲜的鬼针草捣烂带着青草的气息敷在伤口上凉丝丝的——当归甚至能想起那种触感想起父亲的手放在他的头上说:“当归记住药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不是从书里写出来的。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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