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情缘第37章 谪仙行踪
夜幕初垂江夏城“望江楼”食肆的后院里许湘云正对着水盆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发呆。
水纹荡漾映出一张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带着疲惫与迷茫的脸。
来到江夏已有半月他们像两粒投入洪流的沙虽勉强站稳但追寻的目标——那位诗仙李白依旧渺如云烟。
她下意识地去摸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总在提醒她他们是无根的浮萍。
“湘云发什么愣呢?前头客人催‘霸王肘子’了!”胖厨娘的大嗓门将她从思绪中惊醒。
“来了!”许湘云甩甩手上的水珠深吸一口气将那份时空错位的恍惚感强行压下转身投入灶台的烟火气中。
生存是眼前的第一要务。
前堂李沛然的处境也并不轻松。
他坐在角落面前是一壶寡淡的酒耳中充斥着文士们的高谈阔论。
他试图融入但千年的语言习惯、思维差异如同无形的壁垒。
他几次想插话讨论一下初唐四杰或是陈子昂却总被更响亮的声音盖过或被投以略带审视的一瞥——一个衣着普通、籍籍无名的外乡人在这里并无话语权。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听闻近日江夏来了位李姓郎君于诗词一道颇有‘独到’见解常能语出惊人不知可否为我等品评一二?” 说话的是坐在主位附近的崔明远。
他今日穿着一身锦缎圆领袍手持折扇面带看似谦和实则倨傲的笑容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李沛然。
他身旁的几个文人也都停下交谈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望过来。
李沛然心中警铃微作。
这崔明远是本地一富户之子附庸风雅自视甚高几次在公开场合试图压他一头。
今日这般点名绝非善意。
他稳住心神起身拱手不卑不亢:“崔兄谬赞在下不过偶有所感胡乱言之岂敢妄作品评。
” “诶李兄过谦了。
”崔明远用扇骨轻轻敲击掌心“近日偶得一首咏菊之作自觉尚有可看之处还请李兄不吝赐教。
”他不等李沛然拒绝便朗声吟道:“金蕊临霜色愈新孤芳自赏避风尘。
莫道秋深无艳骨此花开后更无春。
” 诗毕周围响起几声附和:“崔兄此作格调清奇尽显菊花风骨!” “好一个‘此花开后更无春’意境高远!” 李沛然却微微蹙眉。
这诗辞藻尚可但立意陈旧通篇是前人咏菊的窠臼尤其最后一句为了强凋孤高而违背物候常识显得刻意又局促。
他瞬间明白了崔明远的意图——要么自己违心吹捧坐实“谄媚”之名;要么直言不讳得罪这位地头蛇。
他抬眼对上崔明远那双带着挑衅和算计的眼睛。
电光火石间李沛然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硬顶不明智奉承非本心。
他忽然想起欧阳修《醉翁亭记》里的名句虽非诗但其豁达意境正可化解此间局促。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赞叹与一丝惋惜:“崔兄此诗炼字精到尤其‘避风尘’三字足见心志。
只是……” 他刻意一顿将所有人的好奇心吊起才缓缓道:“只是格局稍显清冷了些。
菊之精神未必只在孤芳自赏。
在下曾闻一联或可佐证:”“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 此言一出满座皆是一静。
这并非诗句却意境超然将个人情感融入广阔天地瞬间将崔明远那局促于“孤芳”、“无春”的菊影比了下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豁达与潇洒气息随着这句话弥漫开来。
崔明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品得出这话境界之高远超他的小格局想反驳却无从下口脸色由红转青。
李沛然不给他发作的机会继续微笑道:“菊生于野迎霜而放本身便是与天地共醉。
其意又何尝只在自身那点风骨?若能与山川同乐共秋色一醉岂不更得自然真趣?崔兄以为呢?”他将问题轻巧地抛了回去。
崔明远被噎得说不出话周围文人却已低声议论起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妙啊!此等胸怀!” “这位李兄见解果然不凡此言非深得老庄三昧者不能道也!” 恰在此时许湘云端着一盘新研制的“金丝蜜枣”过来给各桌品尝。
香甜的气息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她落落大方地请众人品尝得到一片赞誉。
一位一直静坐旁观、气质儒雅的老者抚须点头目光在李沛然和许湘云身上停留片刻对身旁的茶楼老板张翁低语:“此二人一者胸有丘壑言语间自有山川之旷达;一者灵巧慧黠于市井中能辟生计。
金鳞岂是池中物啊。
” 张翁笑着为李沛然解围顺势将他引荐给那位老者:“沛然这位是城西‘墨香斋’的东主陈老夫子最是爱才。
” 李沛然连忙上前见礼。
陈老夫子温和地问:“李小友方才所言意境高远不知出自何典?” 李沛然心念电转面上保持镇定从容应答:“回老夫子此乃晚辈游历途中偶听一隐士高人所诵心慕不已便记下了。
其全文已不可考只此一句常觉余味无穷。
”他将来源推给虚无缥缈的“隐士”是这个时代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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