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明之我是首辅第85章 暂时服软
指尖的湿冷蹭过宣纸在“江西布政司交割粮秣”那一行的边缘晕开一小圈淡墨。
申时行立刻停笔用指尖轻轻按吸墨痕——他不敢留下半分慌乱的痕迹就像不敢在高拱的目光里露半分犹疑。
清单上“海瑞”二字的墨迹早已干透却像烙铁似的烫着他的眼。
他想起南京江面见过的海瑞一身旧官袍立在涛头声如洪钟要“无论是谁都要一查到底”那股子不管天高地厚的直劲此刻想来竟成了悬在自己头顶的利刃。
高拱要的哪里是核对文书分明是要从这字里行间找出他与海瑞、与徐阶勾连的蛛丝马迹。
“申学士。
” 一声轻唤从身侧传来申时行抬眼时见是翰林院的小吏李三正捧着一叠折好的黄麻纸躬着身不敢抬头。
“这是方才通政司递来的说是海瑞大人在江西的初任奏报掌院大人吩咐让您一并核看明日同清单一道呈上去。
” 指尖接过奏报的瞬间申时行清晰感觉到身后几道目光骤然凝在自己背上——是刘编修还是那位年长的推官?他没回头只淡淡应了声“知道了”将奏报放在案角先不拆封。
这动作落在旁人眼里是恪守“先核旧文、再看新报”的规矩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是在避开此刻堂内所有窥伺的视线——拆奏报的指尖若抖一下都可能成了“心虚”的证据。
李三刚退下主位方向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是高拱。
申时行握着笔的手没动眼角余光却瞥见高拱并未看他只翻着手里的一本《大明会典》声音却恰好能让半个大堂的人听见:“江西那边民风刚硬海瑞性子烈怕不是要闹出些动静。
你们这些当翰林的既要核文书也要多想想这文书背后的人和事别只盯着字面上的‘无疏漏’。
” 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可那“人和事”三个字分明是朝申时行的方向落来。
他缓缓垂下眼笔尖在清单上“交割无误”四字旁轻轻点了个小圈——这是他与自己约定的记号代表“需再复核”。
动作慢而稳仿佛全没听出高拱的弦外之音。
身后刘编修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极细却还是飘进申时行耳里:“这般沉得住气倒真不像个刚入翰林的…… 申时行没接话只将案角的海瑞奏报拿过来指尖捏着封口的火漆慢慢转了半圈。
火漆上印着海瑞的私印方方正正的“海汝贤印”四个字透着股与这官场格格不入的刚劲。
他忽然想起昨日徐阶在府中说的话:“汝默这官场如江涛你既要站在船上就别让船身晃半分——哪怕船下全是暗礁。
” 火漆“啵”的一声轻响封口干裂开来。
他展开奏报目光落在首行“臣海瑞谨奏江西赣州府水患初定臣已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上心头微定——通篇只提灾情、不提人事与自己当初在南京的奏疏如出一辙。
海瑞竟也懂了“少说”的道理? 正看到一半主位的高拱忽然站起身朗声道:“时辰到了议事。
” 申时行立刻将奏报折好与清单叠在一起起身归位。
走过刘编修身边时那推官忽然侧了侧身子用袖角挡着飞快说了句:“申学士夜里核文书时多留个心眼——高掌院昨夜让书吏查了皇史宬你在南京的那封奏疏他怕是已经看过了。
” 申时行脚步没停只微微颔首算是应了。
走到议事的队列里站定他望着高拱的背影忽然明白过来——高拱今日的试探从来不是要他“自曝其短”而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他申时行是徐阶的人却在高拱的威压下“谨小慎微”;是海瑞的旧识却对海瑞的事“不敢妄议”。
这既是敲打也是在徐阶面前摆姿态——你的人终究要在我手里过筛子。
晨光从窗棂移到地面在队列的青砖上投下长长短短的影子。
申时行站在阴影里指尖还残留着宣纸的粗糙触感。
他知道今日这场“核对”只是开始那本清单、那封奏报还有陈鎏之死的疑云迟早会像一张网再次将他缠紧。
议事的钟声在大堂外响起高拱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申时行脸上停留了一瞬。
那眼神里没有怒意只有一种审视猎物的平静——仿佛在说你今日躲得过明日呢? 申时行垂下眼心里只有一句话:多看多听少说。
这翰林院的书香里藏着的从来不是笔墨纸砚而是刀光剑影。
他今日能站在这里靠的是这句话;明日要活下去恐怕还要靠这句话。
申时行指尖划过“江西布政使司交割文书”的朱红印章目光落在“账房库银”一栏的数字上。
墨迹尚未干透却像陈年的铁锈般沉重。
砚台里的墨汁泛起涟漪窗外传来更夫敲梆的闷响。
申时行忽然将狼毫浸入朱砂在“实收银两”处点出一点殷红。
案头的青铜镇纸映出他眼底的血丝——昨夜核对到三更烛泪在清单上积成蜿蜒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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