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凋零于冬下的鸢尾花第120章 寂静之夜喧嚣之心
二十几天。
时间在阿图瓦的泥泞与钢铁中再次证明了它的虚无。
没有日历没有星期只有日复一日的炮火轰鸣、机枪嘶吼、以及间歇中那令人发疯的死寂。
圣诞节前的这二十多个日夜与之前的任何一段前线时光并无本质不同它们被压缩、被混淆最终在记忆里只留下一片弥漫着硝烟和血腥气的、模糊的暗红色调。
战斗战斗以及战斗。
德军的攻势如同永不停歇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法军的防线。
讷夫圣瓦斯特村那个他们从马恩河、从香槟地区辗转而来反复争夺、反复失守、又反复投入人命去填塞的炼狱中心如今已无法被称之为“村”。
地图上的那个名字对应着现实里一片被炮火彻底犁平、只剩下交错纵横的弹坑、烧焦的木头残骸和破碎砖石的巨大坟场。
那里没有建筑没有街道只有一片被死亡浸泡透了的、坑洼不平的泥泞之地。
双方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填充着每一个弹坑成为这片土地新的、恐怖的地形特征。
他们没能占领它。
法军不能德军似乎也不能。
它成了一个巨大的、流血的伤口吞噬着从两边源源不断输送过来的生命。
每一次进攻命令下达都意味着一场注定用血肉去丈量距离的死亡行军。
艾琳所在的部队也参与了两次连级规模的侧翼策应攻击结果毫无意外——在密集的机枪火力和精准的炮火覆盖下他们除了在泥泞里留下更多蜷缩的、不再动弹的身影外一无所获。
在这残酷的消耗中那些新编入的术师确实发挥了作用。
那组经验丰富的老兵术师小组在防御德军步兵伴随的、笨重但火力强大的柴油动力机甲时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
他们专注于精准而致命的“破甲”、“过热”等针对性炼金术。
当德军的钢铁巨兽喷吐着黑烟碾过泥泞试图突破铁丝网障碍时术师小组会在掩体后悄然施法。
艾琳在一次反击中看到过他们的进攻这也是艾琳第一次在战场上见到术师小组的运作 介质手双臂微张以太雾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悄然笼罩向前方的机甲。
几乎同时吟唱手低沉而快速的吟诵响起古怪的音节带着某种规律仿佛在编织着力量的本质。
他双手虚按指向目标。
共鸣手闭目凝神身体微微颤抖他将自己化为桥梁维系着小组四人以太的稳定流动防止那危险的不均与殉爆。
最后所有的力量汇聚于操作手。
他双目死死锁定其中一台机甲释放出一道光束那光束穿过介质手创造的以太薄雾仿佛得到了无形的加速和聚焦精准地命中了机甲躯干连接的脆弱部位。
下一刻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带着高频震颤的能量束便精准地命中了柴油机甲的关节连接处机甲猛地停顿最终歪斜下去。
这确实有效延缓了进攻减少了步兵的伤亡。
但艾琳注意到每一次成功的施法后那些术师的脸色都会苍白几分呼吸也会变得急促需要短暂的休息才能再次行动。
力量的代价从未消失。
而且他们的存在也成了德军炮兵和狙击手优先照顾的目标几次猛烈的炮火覆盖都是直奔他们可能的藏身位置而来。
至于那个拼凑起来的新手术师小组则几乎成了累赘。
他们施法缓慢配合生疏在一次试图拦截敌军的任务中甚至因为吟唱失误导致了小范围的以太反噬一名学徒当场吐血小组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被送往后方。
那个被拉来凑数的年长士兵则茫然地抱着步枪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最终被布洛中尉随手编入了另一个缺员的班组。
同时天气越来越冷。
不知从哪一天起雨水变成了雪。
但前线的雪毫无浪漫可言。
它不是静谧的、覆盖一切丑陋的洁白毯子而是湿冷的、混着泥浆和硝烟污渍的灰色泥泞。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却无法掩盖战壕的狰狞和土地的破败反而让一切变得更加潮湿、更加冰冷。
战壕里的积水表面结了一层薄冰踩上去咔嚓碎裂冰水立刻浸透早已湿冷的靴袜带走身体最后一点暖意。
士兵们蜷缩着像一群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乌鸦。
他们无暇欣赏雪景只感觉到那无孔不入的、钻心刺骨的寒冷。
呵出的气瞬间变成白雾胡须和眉毛上结满了冰霜。
配发的冬装单薄而潮湿根本无法抵御这种程度的严寒。
夜晚变得尤其难熬睡眠成了与低温的搏斗很多人害怕睡着后就再也醒不过来。
冻伤开始出现手指、脚趾麻木、失去知觉然后变得青紫卡娜的脸颊和耳朵也出现了轻微的冻疮红红肿肿的。
艾琳将能找到的所有东西——破毯子、多余的帆布、甚至干草——都用来给卡娜和自己保暖。
她将自己备用的一双相对厚实的袜子强行塞给了她并在夜里尽可能让她靠近自己分享那点可怜的体温同时督促着班里的士兵活动手脚防止冻伤但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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