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平和第2025章 年10月5日
我蹲在阳台角落手指蹭过吉他琴身上的灰那层灰薄得像一层雾轻轻一擦就沾在指腹上黑灰色的蹭在牛仔裤上留下一小团印子。
这把吉他是高三那年同桌林晓送我的生日礼物当时她笑着说“你不是总说要学吗这下有理由了”我还记得那天她扎着高马尾刘海别在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手里拎着吉他包带子勒得她肩膀有点红。
那时候我拍着胸脯说暑假就练结果高考结束后先是疯玩了一个月后来又因为填志愿和爸妈吵了一架吉他就被塞进了衣柜最底层一放就是六年。
今天周末本来想把阳台的杂物清一清腾点地方放新买的空气炸锅结果搬开纸箱的时候吉他包从里面滚了出来拉链没拉严露出一小截原木色的琴颈上面还贴着我当年贴的卡通贴纸是只歪着脑袋的小熊现在贴纸边角都卷了颜色也褪成了浅黄。
我把吉他抱起来琴身轻飘飘的比我印象里轻多了大概是因为这么多年没碰连重量都变得陌生了。
拉开拉链里面的琴弦锈得厉害最细的那根甚至断了半截耷拉在琴码上像根没力气的头发。
我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阳光从防盗网的格子里漏下来落在吉他上形成一个个小光斑。
突然就想起十年前的夏天那时候我还在老家的县城读初中班里流行养多肉同桌是个叫陈默的男生每天都拿着一个小喷壶给窗台上的多肉浇水那多肉是绿色的胖乎乎的叫“玉露”他说这是他爷爷给他的要好好养。
有一次我不小心把他的喷壶碰倒了水洒了一地多肉的花盆也摔在地上裂了一道缝。
陈默没生气只是蹲下来把多肉捡起来用纸巾擦了擦土说“没事我再找个花盆”。
后来他用一个酸奶盒改装成花盆把多肉移了进去还在盒子外面画了小太阳。
那时候我也想养一盆跟我妈说我妈说“养那玩意儿干啥又不能吃浪费钱”我就没再提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一块钱就能买个小苗只是那点小小的愿望就这么被自己放过去了。
手机响了是发小阿哲打来的他说“晚上出来吃饭啊老地方”。
阿哲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高中毕业后去了外地读大学去年才回我们这个城市工作。
我跟他说“行啊不过我得先把吉他拿去修修”他在电话里笑“哟你还没把那破吉他扔了?当年是谁说学吉他没用的”我挠挠头“这不寻思着捡起来嘛总不能让它一直烂在那儿”。
挂了电话我把吉他装进包里拎着出门小区门口就有一家乐器行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戴个老花镜手里总拿着一把小提琴在擦。
我把吉他递给他他翻来覆去看了看说“琴弦全得换琴颈有点变形得调一下大概两百块”我点点头“行您看着弄明天能好吗”他说“没问题明天下午来拿”。
从乐器行出来我想着反正没事就去附近的花市逛逛。
花市在老城区都是些小摊子卖花的、卖花盆的、卖花肥的一路上都是花香有玫瑰的甜香有茉莉的清香还有些说不上名字的花味道有点冲但很热闹。
我走到一个卖多肉的摊子前摊主是个老太太头发花白扎着两个小辫子手里拿着一个小铲子在给多肉松土。
摊子上的多肉摆得满满当当有绿色的、粉色的、紫色的还有带白霜的一个个都胖乎乎的跟当年陈默养的那盆很像。
我蹲下来指着一盆绿色的玉露问“阿姨这个多少钱”老太太抬头看我笑着说“小伙子这个十块钱刚浇了水好养活”我掏出钱递给她她找了我零钱还塞给我一小包花土“这个免费给你回家换盆的时候用别浇太多水一周一次就行”。
抱着多肉回家我找了个空的酸奶盒洗干净在底下钻了几个小孔然后把老太太给的花土倒进去再小心翼翼地把玉露从原来的小塑料盆里取出来根上还带着点旧土我轻轻抖了抖然后放进酸奶盒里再把周围的土压实。
做完这些我把酸奶盒放在阳台的窗台上阳光正好照在上面玉露的叶子亮晶晶的像撒了一层碎玻璃。
我想起陈默当年那个酸奶盒不知道他现在还养不养多肉高中毕业之后就没联系了听说他去了南方学的园艺说不定现在正跟各种各样的植物打交道呢。
晚上跟阿哲在老地方吃饭是一家小馆子老板姓王我们从小吃到大他家的糖醋排骨特别好吃。
阿哲点了排骨、辣子鸡还有一个番茄蛋汤我们俩喝着啤酒聊着天。
阿哲说“我最近在学做饭上次给我妈做了个可乐鸡翅她还夸我了”我笑着说“可以啊你以前连泡面都煮不好”他说“这不寻思着不能总吃外卖嘛自己做的健康。
对了你那吉他修了干嘛真打算学啊”我说“嗯当年没坚持现在想试试反正也不晚”他点点头“也是我当年想学画画我爸说没用后来就放弃了现在偶尔也会画几笔虽然画得不好但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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