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平和第2025章 年6月11日
林晚棠第一次看见许砚礼是在秋分那天的“梧桐旧书局”。
老风扇在天花板上吱呀转动她正踮脚往顶层书架摆《红楼梦笺注》浅灰旗袍的下摆扫过木质梯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书页翻动的“窸窣”声——穿藏青衬衫的男人正倚在雕花书架旁指尖捏着本1980年版的《飞鸟集》书页间夹着片枯黄的梧桐叶随他翻页轻轻颤动像只想要展翅的倦鸟。
“最上层那本《 Eliot诗选》麻烦递一下?”他的声音带着旧书纸页的温润尾音落在“麻烦”二字时喉结轻轻动了动。
晚棠转身时看见他腕间缠着根深棕皮绳坠着枚刻有“砚”字的旧铜章边缘磨得发亮像被无数次摩挲过的心事。
递书时指尖相触他掌心的温度比秋日阳光凉些却带着淡淡雪松味混着旧书局特有的霉香轻轻漫进她袖口——后来她总想起这个瞬间觉得所有的初遇都是时光埋下的书签看似随意落在某页却早已标好属于彼此的段落。
许砚礼是每周五傍晚来的常客。
晚棠发现他总穿素色衬衫领口永远扣到第二颗看的书从庞德到里尔克却在笔记本里画满了梧桐叶的速写——有的叶脉被雨水打弯有的沾着晨露其中一页角落写着“穿灰旗袍的姑娘摆书时指尖会在书脊上敲三下”。
她偷偷留意果然每次整理外国诗集自己都会下意识用指尖轻叩书脊像在给文字打招呼。
有次暴雨突至她躲在收银台后啃冷面包看见他冒雨冲进来怀里抱着本用风衣裹住的《叶芝诗选》头发滴着水却笑着把书推给她:“你上周说想看这本路上看见旧书店就买了。
”牛皮纸包着的书还带着他的体温翻开扉页竟夹着片新鲜的梧桐叶叶脉间用钢笔写着“雨里的书该配暖一点的书签”。
真正的靠近始于那盏旧台灯。
晚棠总在打烊后留在二楼校对书稿老式台灯的暖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堆满古籍的案桌上。
那天她对着《宋词校注》犯困忽然听见楼梯“吱呀”响抬头看见许砚礼拎着个牛皮纸袋进来里面装着新换的灯泡:“看你上周换灯泡时踮脚够不着买了低瓦数的光线软些。
”他蹲下身换灯泡后颈露出一小片皮肤发尾沾着浅淡的书墨味晚棠忽然看见他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处有枚极细的梧桐叶纹身像片随时会飘落的影子——原来那些画在笔记本里的叶子早就在他生命里落了根。
他们开始分享彼此的“秘密角落”。
许砚礼会在工作日午休时带自制的伯爵茶松饼来看她咬下时眼睛弯成月牙就把松饼配方写在便签上背面画着她穿旗袍的简笔侧影;晚棠则把自己校对时发现的妙句抄在梧桐叶形状的书签上塞进他常借的书里比如“你走后风把你的名字吹成了诗”——写在《聂鲁达诗选》的扉页配着她手绘的小月亮。
有次他忽然说:“你知道吗?现在路过梧桐树总会忍不住抬头看想着哪片叶子会被你做成书签哪片叶子藏着你没写完的话。
”说这话时他指尖划过她放在桌上的手像触碰一片怕碎的月光而晚棠忽然想起自己曾在日记里写:“这世上最奢侈的事是有人愿意为你停下脚步读你藏在叶脉里的心事。
” 误会来得无声无息。
深冬的某个周五晚棠在书局门口撞见许砚礼被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他领口的铜章换成了银质袖扣雪松味里混着冷硬的古龙水正低声说着“合同条款明天前确认”。
她攥着刚做好的梧桐叶书签躲在廊柱后看他上车时掏出手机锁屏是张旧照片——穿校服的少年站在梧桐树下手里举着张满分试卷旁边站着位戴眼镜的女人笑容温柔得像春日阳光。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他母亲病重前的最后一张合照而他如今在律所做并购律师每天穿笔挺的西装却把所有柔软的时光都藏进了旧书局的书页里。
“你觉得我是个只会读诗的闲人对吗?”三日后他再来衬衫领口沾着雪粒声音比往日哑了些。
晚棠看见他笔记本里新画的梧桐叶叶脉间缠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像解不开的结:“大家都很忙没人有时间去了解别人的内心包括我妈——她总说‘读诗不能当饭吃’直到她走了我才发现自己连她藏在抽屉里的诗集都没翻开过。
”他指尖划过书签上她写的“心有千瓣待君轻启”忽然笑了却带着点涩“其实你早看懂了对吗?我穿西装时扣错的领口看哲学书时画的梧桐叶都是想让人看见的‘破绽’想告诉某个人:我不止是别人眼里的‘许律师’我还有藏在旧书里的、没说出口的自己。
” 晚棠想起自己无数次在书局里独自整理旧书把每本落灰的诗集擦得发亮像在擦拭无人在意的灵魂——原来他们都是藏起翅膀的人在忙碌的世界里扮演着“该有的样子”却在彼此的目光里看见自己被小心接住的碎片。
她伸手替他拂开肩上的雪指尖触到他西装下的体温:“我知道啊你带的松饼总比别人甜一点因为记得我不爱苦;你换灯泡时故意留了点暖光因为知道我怕暗。
这些别人看不见的小事就是你的内心啊。
”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文地址它的平和第2025章 年6月11日来源 http://www.81hbv.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