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嫡女掌掴绿茶第150章 破庙里的口衔针
廊下的月光被梧桐叶剪得细碎我刚要跨进正厅门槛后颈突然掠过一丝凉——不是风是目光。
转身时柳含烟已从阴影里跪到了我脚边。
她素白的绣鞋浸着夜露发间那支银簪歪向一侧像片被暴雨打歪的玉兰花瓣。
怀里紧抱着个蓝布包裹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小姐......她喉间滚出破碎的哽咽我有东西要给您看。
我垂眸看她。
崔明柔行刑时这个大弟子就缩在观刑人群最后排今日却敢跪到相府正厅前。
系统在识海轻轻震颤察言观色天赋自动运转——她眼底的红血丝里浮着灼烫的悔意没有算计只有惶惶的赎罪欲。
起来。
我弯腰攥住她手腕触到一片冰凉进来说。
正厅烛火映得蓝布泛出暗紫她抖着手解开包裹一本染着褐黄血渍的簿册落在檀木案上。
封皮用金线绣着血绣录三字墨迹斑驳处露出底下一行小字:私改凤纹案。
我翻开第一页永昌三年冬的墨迹刺得我瞳孔发疼。
相府夫人沈氏擅改御赐凤袍翼纹去三鳞、增一羽形近逆饰褫夺诰命。
纸页边缘沾着暗褐色痕迹像干涸的茶渍又像血。
落款监证人一栏秦玉霜三个字力透纸背——那是尚衣局前任掌灯姑姑当年亲自带人抄了母亲绣房的。
不可能。
我指尖抵在案上指甲几乎掐进木里。
母亲绣了二十年凤纹连皇后的朝服都赞过凤翅生鳞贵而不骄怎会犯这种低级错? 那年我才七岁。
柳含烟缩在椅子里声音轻得像落在绢上的针师父总说当年有人往沈夫人未完工的袍面里塞了逆纹......她突然抓住我衣袖是王氏! 是相府继夫人买通了绣房杂役趁夜动的手脚! 我猛地抬头。
烛火在她眼底晃出碎光系统逻辑推理天赋自动展开——崔明柔当年是尚衣局绣娘能接触到凤纹案卷宗;柳含烟跟了她二十年若说这簿册是从崔明柔处偷来的...... 你怎么证明?我按住簿册崔明柔为何留着这东西? 她疯了。
柳含烟突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颤她总说所有罪恶都要绣进布里才不会被遗忘。
那本簿册就锁在她密室的绣架里封皮上的血是她自己的——她用针挑破指尖一页页蘸着血抄的。
我捏紧簿册纸页边缘割得掌心发疼。
母亲被褫夺诰命那日我才五岁只记得她跪在祠堂绣了半宿的《棠雪图》第二日就咳血卧床。
原来不是她绣错了是有人往她针箧里塞了逆鳞纹样。
城南荒庙。
柳含烟突然说当年不肯作伪证的绣娘都在那儿。
她们被割了手筋、刺了眼睛有的连舌头都被拔了......她喉结动了动我替师父去送过药听她们半夜哭着喊沈夫人冤枉 次日寅时三刻我换了身青布短打戴顶斗笠跟着小翠混进城南贫民窟。
荒庙的破瓦在晨雾里泛着青灰门楣慈云寺三个字早被风雨啃得只剩半块。
推开门的刹那腐木味混着药香扑面而来。
七道身影蜷缩在草席上有的用破布蒙着眼有的双手揣在怀里——阿梅的右手露在外面五根手指只剩两根像被老鼠啃过的枯枝。
来讨绣活的?阿梅抬头左眼蒙着褪色的红绸右眼像淬了冰我们手废了接不了。
我摘下斗笠。
她右眼突然缩成针尖——系统提示察言观色触发她瞳孔地震颤是震惊不是敌意。
我不要你们绣活。
我蹲到她面前从袖中取出银针。
天赋运转时银针在指尖发出蜂鸣我轻轻点在她腕间旧疤上。
布面? 不是空气里浮起半幅残纹。
梅花落青石枝桠瘦得像铁是母亲最得意的《棠雪图》。
阿梅突然抓住我手腕残缺的手指掐得我生疼:这针法......这是沈夫人的寒梅三颤! 你到底是谁? 我是她女儿。
我覆住她手背我来是想让你们的手重新碰一碰属于你们的布。
阿枝!盲眼的绣娘突然拽了拽身边小丫头。
那姑娘大约十五六岁嘴张得老大却说不出话——是被拔了舌头。
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块焦边绢帛边缘的金线泛着暗绿和宫里贡金的亮黄截然不同。
我用触向那丝异色。
识海突然翻涌——王氏的身影在绣房烛火里晃动她掀起母亲的针箧塞进一卷绘着逆鳞纹样的绢帛;次日清晨秦玉霜带着尚衣局的人冲进来抽出那卷绢帛冷笑大逆不道。
是染了铜绿的金线。
我捏紧残帛正品贡金用的是金箔裹蚕丝不会泛绿。
她们用假金线伪造了证据。
阿梅的红绸滑下来露出眼窝里狰狞的刀疤:当年我不肯在伪证上按手印她们就用绣针挑了我的眼。
她摸索着捡起地上的锈针用嘴咬住针尾你说要绣? 我这双手废了可还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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