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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闯关中第6章 墨痕深处见仁心

--- 省人民医院中医科的走廊似乎总比其他科室更安静几分。

空气里浮动着草药微苦的清香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形成一种奇特的、令人安心的氛围。

已是深秋窗外法国梧桐的叶子落了大半光秃的枝桠指向灰蒙的天空平添几分萧瑟。

陈墨坐在诊室里正低头书写病历。

他的诊室布置得素雅简洁靠墙的书架上除了医学典籍还零星放着几本关于古典哲学和心理学的书籍。

窗台上有一盆长势喜人的绿萝藤蔓垂落为这间充满药香的屋子带来一抹生机勃勃的绿意。

“请进。

”听到敲门声陈墨抬起头温和地应道。

门被轻轻推开一位中年男人迟疑地走了进来。

他约莫五十岁上下身形消瘦背微微佝偻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深色夹克脸色是长期缺乏日照的苍白眼窝深陷眼神里透着一股难以化开的沉郁和疲惫。

他手里紧紧攥着挂号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是陈墨医生吗?”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是请坐。

”陈墨站起身示意男人在诊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并顺手将一杯刚沏好的、温热的茉莉花茶推到他面前“天气凉先喝口热水。

” 这个细微的举动让男人愣了一下他依言捧起纸杯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来他冰凉的指尖似乎回暖了一丝。

“哪里不舒服?”陈墨的声音放缓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男人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积蓄力气良久才低声开口:“我…我也不知道具体哪里不舒服。

就是…没意思什么都没意思。

吃不下睡不着浑身没劲脑子里像灌了铅…”他断断续续地叙述着词汇匮乏却精准地描绘出抑郁症的典型症状。

“这种状况持续多久了?”陈墨拿出脉枕。

“大概…半年多了吧。

越来越重。

”男人配合地将手腕放在脉枕上动作有些机械。

陈墨不再多问伸出三指轻轻搭在男人的腕部。

诊室里陷入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窗外隐约的风声和两人清浅的呼吸。

陈墨凝神静气仔细体会指下传来的脉象——弦细而沉犹如按压在绷紧的琴弦上却又软弱无力这正是肝气郁结、心脾两虚的典型脉象。

望诊时陈墨注意到男人舌质淡红苔薄白而腻眉头始终紧锁即便在安静时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也会无意识地微微颤抖。

“医生我是不是…没救了?”男人忽然抬起头眼中掠过一丝近乎绝望的神色“西医说是抑郁症开了药吃了头晕、恶心感觉更难受了我就停了…听说您这里…或许有别的办法?” 陈墨没有立刻回答“有”或“没有”。

他收回手目光平静而包容地看着对方仿佛要透过那层沉重的忧郁看到对方本来的样子。

“先生怎么称呼您?” “我姓柳柳清源。

” “柳先生”陈墨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首先我要告诉你你所经历的痛苦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想不开’或者‘矫情’。

它就像一场心灵的‘重感冒’或者说是心里的能量暂时耗竭了。

西医的药物是一种方法我们中医也有自己的路径。

这条路可能不会立竿见影需要你的耐心和信任我们一起慢慢来你看可以吗?” 这番话语没有高高在上的诊断没有空洞的安慰而是带着一种深刻的理解和真诚的邀请。

柳清源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微光闪动了一下。

他去过不少医院听过各种建议但像这样把他放在一个“合作者”而非单纯“患者”位置上的医生还是第一个。

“我…我愿意试试。

”柳清源的声音依旧低沉但那份死寂般的绝望似乎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陈墨点点头开始拟定治疗方案。

他并没有急于开出药方而是先与柳清源进行了近半小时的“话疗”或者说“情志疏导”。

“柳先生能和我聊聊半年前或者更早一些生活中是否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或者有没有什么一直以来压在心里觉得无法排解的情绪?” 起初柳清源只是摇头言语闪烁。

在陈墨温和而持续的引导下他才断断续续地提及自己曾是一所中学的语文老师热爱古典文学和书法但近年来因教育体制的变化和人际关系的复杂感到理想幻灭身心俱疲最终办理了病退。

离开讲台后生活仿佛失去了重心与家人的沟通也愈发困难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无用的人。

“我以前…很喜欢写字。

”柳清源喃喃道“王羲之的《兰亭序》颜真卿的《祭侄稿》…那时候一提笔就觉得什么烦恼都没了。

可现在…笔拿在手里就像有千斤重写出来的字自己也看不下去…” 陈墨专注地听着不时点头偶尔插话引导:“那种感觉一定很难受。

就像最亲密的伙伴突然变得陌生了。

” 他没有评判没有说教只是像一个耐心的容器承载着对方倾泻而出的苦闷与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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